【EC】Start again *5
他们在整个热气腾腾的用餐过程中只单独进行了大约二十句对话，话题集中在Erik母亲的健康近况和Charles在冷冬里还是有些隐约作疼的膝盖。
Charles无法回顾对话的具体内容，他只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回答都是好的那种。平复过速的心跳、闪烁言辞和避重就轻花费了他大量精力，他在店主过来询问今天的牛肉是否鲜嫩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根本都没有将之入口。
与他见面实在辛苦。Charles愤而撕咬Erik给他蘸好蛋汁递到碗里的牛肉，还有为什么他的筷子用得那么好。
但他知道自己并非真的不想见他。
Erik坚持送他到停车场再去拿自己的配车。
来路的十来分钟Charles向他介绍附近的路况和食街的特色，回程的十来分钟一片静默。
直到Erik开口，“一周见一次，好吗？”又一个“好吗”
Charles觉得自己与Moira见面大概不会比这频繁多少。我得在负罪感产生前对两方都有所澄清。他想。
“Erik，记得我说的吗？我们能成为朋友。在这个前提下当然可以。”
他看得出对方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他们在停车场照明及进出车灯闪烁明灭中对视，最终Charles像个朋友一样拍Erik的肩膀，转身去拿车。
“下周我打给你。”Erik在他身后说。
Charles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满心失落，他向Erik比一个“好”的手势，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他开出车位右转在后视镜里看对方转身离开，那一瞬间Charles几乎被名为懊悔的情绪淹没。
之后几天里Erik都没有在晚上上线，而Charles总在夜间写稿后更新自己的动态，他重新开始回复一些有趣的评论，到其他好友的主页上去浏览，在关闭电源前看一眼那个名字后的灰点。
Erik确实在一周里打给了他，却是告知因为其他项目他要回一趟事务所这样的计划外行程。而杂志截稿校稿的又一轮炼狱即将轮回，Charles总是会在这个时期为各部门的主管出资让大家享乐一个晚上，不少情况下他自己也会加入。
这晚他与发行部的下属们走进常去的酒吧，刚好到了酒吧歌手的演唱时间，他们找了几张桌子坐下来小声讨论点酒，Charles朝注意到他并送来眼波的女歌手飞吻。
Charles心不在焉地附和选酒的意见，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视线投向吧台，注视进来时就一眼发现的男人，想起今天上午收到他极其简短的“已到纽约”的短讯。
与数次“偶遇”有区别的是，这次他有同伴，Erik和那个有一流身材的金发女人面向酒柜坐着，Charles确定他看不到自己进来，倒是那个女人向这群人的涌入留意了一秒，又将精致的侧脸转回，Charles首次在心里抱怨起自己极好的目力，他看到Erik朝女人那边稍微靠近，嘴角有一个弧度。那之后女人优雅地从椅子上走下转到另一侧与Erik道别，金色的卷发挡住Charles的视线让人联想那也许是一个亲吻脸颊的动作，之后她摇曳生姿的离开，留Erik独饮。
Charles并不想把难得放松的时间都花在盯着Erik的背影看上——虽然浅蓝条纹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的确赏心悦目，却无法提起往日的享乐兴致。他端起刚由同伴递给自己的马丁尼，在杯沿轻抿了一口，目光的落点依然没有游移。
Erik又要了一杯酒，Charles的角度只能看出这样的动作，而他知道男人应是会接过杯子垂下眼睫摇晃杯中的冰块。而下一秒Erik竟然转过来半侧上身对住Charles落座的方位，他看向Charles朝这边举杯，显然并不打算过来。
Charles愣住片刻，幸好他记起来如何还算得体的回应，Erik与他同时喝下一些酒，又转回去。Charles感觉脸颊渐热，安心和焦躁同时朝他袭来。这是他在FB地图上标识过数次的酒吧，整个杂志社都是这里的常客，此时Charles当然已经明白那句“下周我打给你”并非以“成为朋友”为前提，那句话就是那句话的意思而已。
看得出Erik已经略有醉意，举杯示意时头发随意地落到额前一些，让这个平素冷硬的男人稍见柔软。他一个动作就足够成为这边好几桌男女的焦点，Charles知道现在已经有不止个位数的饥渴灵魂希望与他共度今晚，尤其身边这几位。
“WOW，他认识你，Charles？”
“大概半个纽约都认识Charles。”
“看起来不仅是认识。”
“你和他睡过？”
“Charles当然不会放过这么辣的家伙。”
众人一起大笑。
我可不会告诉你们除了最后一句全中。Charles头疼的想，猎艳和调情是两个概念，让我完成这行为转变的正是这个“辣家伙”。
他拿出震动一次的手机查看短讯。
“这不算在一周一次内。”——来自Erik。
Charles一时无法收敛笑容。
漂亮的女歌手在掌声里走近Charles的桌子，亲昵地与他招呼并端起他的酒与周围献殷勤的小伙子们调笑碰杯，再把那杯酒喝光，她感谢Charles的“赠酒”回到自己的舞台，有侍者向她递上卡片。酒吧一角正进行一个成年生日派对，派对主角渴望一个生日礼物。
女歌手把卡片的内容念出来——“最性感的陌生人，请给我一个吻或唱一首歌。”
整个空间里顿时热闹非凡。
女歌手把手指放在唇边“嘘，陌生人们，你们谁都不能拒绝。”她露出妩媚笑容向每个方向眨眼。
发行部的人全转过来看着Charles，后者却笃定地摊开手说：“不可能是我。”然而说完这句话他感到莫名的紧张。
仅过了一分钟，那个想要获得礼物的女孩红着脸让女歌手把她的轮椅推到靠近吧台的地方，她指向从刚才起就侧身过来关注这个有趣插曲的Erik。
坐在Charles身边的人全听见了他发出的抽气声。
“抱歉，我有所爱的人，因此不能吻你。”Erik在难掩的讶异过后，礼貌地从吧椅上下来站起，他低头用难得轻柔的声音说。
“那你可以唱歌吗？”
Erik在呼吸可闻的安静里看着那女孩一阵，终于说，“我可以。”
爆发出喧哗一片。
Charles觉得自己的心跳强烈得可以让身周所有人都听到。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响——
“他不会做所谓见鬼浪漫的出格事，他可是Erik Lehnsherr，你们共度的两年应足够让你了解。”
“不，他会的。他曾经为你唱过歌，那并不坏。”
但那只在我面前。Charles混乱地想，而无论是否，我都不觉得自己在此刻能轻松承受。
Erik的声音从音箱喇叭里传出，他已经把话筒接了过去。
“我可以在这里唱吗？”他问女孩，语声低沉，并因为渐浓醉意泄露出些微口音，让这句话含混不清。对，他开始醉了，天知道他在我来之前已经喝了多少，否则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Charles用力咬着嘴唇。
众人视线的焦点又向女孩重复了一遍问句，他并不明显地摇晃了一下身体，用手指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个，除了一直盯着那边看的Charles。
Erik侧身倚在吧台上，空闲的手臂沿着木质的边缘伸展，他微低头把嘴唇靠近话筒，看着因为羞意满面通红的女孩，再把视线稍转。前奏过后略带沙哑的嗓音有些迟疑地跟进节奏，唱了完整的一句后就适应下来。
那歌声像是醇厚中带着粗砺的威士忌原浆，淌过喉头流入心间，再蒸腾而去，留下酸苦和醺然
In every heart there is a room
A sanctuary safe and strong
To heal the wounds from lovers past
Until the right one comes along
I spoke to you in cautious tones
You answered me with no pretense
And still I feel I said too much
My silence is my self defense
And so it goes *，虽谈不上耳熟能详却也是传唱度很高的民谣名曲，有人跟着轻哼，有人击掌打起节拍，不少人听出他改了词，发出充满善意的窃语，而杂志社的众人早因职业习惯纷纷把手机镜头对准Erik，只有Charles僵坐着陷入巨大的，融合了太多情感的震颤中。
Erik没有看向他，他却无法将视线从并不完美地诠释着歌曲的男人身上移开。Charles晴空般的眼眸笼上薄薄的水雾，在他小心呼吸的动作起伏里轻盈地泛起粼光。
全因这首歌每句都在向特定的人示爱，向Erik唯一的，CharlesXavier示爱。
And every time I've held a rose
It seems I only felt the thorns
And so it goes,and so it goes
And so will you soon I suppose
But if my silence made you leave
Then that would be my worst mistake
So I will share this room with you
And you can have this heart to break
And this is why my eyes are closed
It's just as well for all I've seen
And so it goes,and so it goes
And you're the only one who knows
So I would choose to be with you
That's if the choice were mine to make
But you can make decisions too
And you can have this heart to break
And so it goes,and so it goes
And you're the only one who knows
TBC.
* Billy Joel是原作原唱，在我想象中Erik演绎的应该更接近Jennifer Warnes的翻唱版本。
终于让他做了件最OOC的事…
今天遭受了沉重打击，最近唯一的盼头都没了，简直感受到了生无可恋...加上明天会特别忙所以会断更一天【这更也有两节的量了